Category: 東南亞研究

我讀《法律東方主義陰影下的近代化:試論台灣繼承法史的性別政治》

「承繼」和「繼承」看似相同,實則有一些些不一樣。根據滋賀秀三所述,傳統上,中國法用的是「承繼」,這包含繼「人」的關係(繼嗣)、承擔祭祀(承祀)以及繼承財產(承業),簡單地說就是承繼了人格、祭祀和財產。而當代的「繼承」,在人們語言使用上,大概就只剩下財產的繼承了。傳統上,以男性子孫分「房」,依「諸子均分」原則,實際是「諸房均分」,各房自成一家,也就是分家。繼承的財產,除了家產繼承外,還有「公產」(祭祀公業)和「私產繼承」。而今日,當我們談到繼承時,也只剩下「私產繼承」了,也就是在被繼承人死後才會發生的繼承。 在清律的規定,女性不能承繼家產,但能夠例外地承受家產或暫管家產。這些都在家戶沒有男子的時候才發生。日本殖民台灣時,開始對原先的漢人繼承文化進行改造。原本分「房」,轉化為分「個人」,財產的繼承開始個人化,從日治時期開始,就有女性爭取繼承權或因此成為被告的民事訴訟。傳統上,「祭祀公業」就在日本殖民的文化改造之後,被邊緣化了。而財產繼承的重要性不斷被提高。日本大概是接受了歐陸法中個人財產的觀念,於此,日本既是歐陸的客體,又是台灣的主體。然而,台灣的習慣法(諸子均分)也有比日本法(長子繼承)更接近西方法的地方,所以對於被殖民者而言,主體性的渴望和內化的他者性是一著交織的。 在台灣脫離日本殖民之後,中華民國的繼承法完全排除祭祀繼承,只限於財產權的繼承,而且在男女平等的原則下,規定女子有財產繼產,並且將祭祀繼承完全切割。法律落實在台灣社會時,卻發現大多數是排除了女兒的繼承,而且許多訟訴中,祭祀繼承常常會扮演角色,因為男子擔任祭祖工作者,然而法官卻偏好不插手文化領域的祭祀繼承。在法律和文化不相稱的情況下,有一個女人,叫蕭昭君,就開始轉向改變文化,讓女性也擔任祭祀活動中的主祭。 我覺得我應該給那個當主祭的女人(他是有名有姓的女人,叫蕭昭君),按個讚或拍拍手。因為他可以在滿足傳統文化的祭祀活動中實現性別平等的理想。當然,如果不是在知道祭祀繼承和財產繼承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我想他就只是一個想要插手男人事務的女性主義者。法律可以牽就傳統而建立,傳統也可能因為法律而改變。 Note: 東方主義陷阱:要追求平等,便必須否定傳統,而認同傳統,則意味著拒絕平等,因為近代性代表了進步與正義,而傳統則表徵了落伍與歧視。「傳統」被建構為應捨棄的過去、「近代性」則是被欲求的現在與未來。 法律東方主義的影響:進步西方的法律,作為領導落伍之非西方國家法律進步的典範。

《以現代之名》觀影心得

我想台灣的翻譯算是意境很高的,有一部講韓國「『現代』汽車」在捷克境內諾索維斯(Nosovice)投資蓋工廠的影片,片名為「All for the Good of the World and Nosovice」,翻譯為「以現代之名」。似乎在現代化的趨勢下,人們都不得不投降。下面分享我的心得:捷克,對我而言,是個相當陌生的國家。過去,以英國、法國為首,在東方主義的脈絡下,認識整個西方以外的世界;但是,我們又何嘗不是好像有一個「西方主義」,把許許多多,實質上也是異質的西方國家視為一個整體去認識,不過最近歐債國家的新聞,至少讓我們知道歐洲裡頭至少就有兩種國家,陳文茜稱那是「雙速歐洲」。諾索維斯人們在包心菜田裡工作的樣子,你不覺得很像台灣高山上那些採茶葉的人們嗎? 諾索維斯人從韓國現代汽車工廠下班時,我覺得好像台商在越南的工廠,一到下班時間,人們蜂擁般地傾巢而出。韓國人(也算亞洲人吧?)似乎將起源於西方的那套資本主義掛帥的推土機,推到捷克的諾索維斯。不過,這推土機是有韓國特色的推土機,它沒有西方國家那般重視「契約」,現代汽車和當地的民間團體簽有關於社會責任的意向書,毀約了。不過,卻也很清楚西方人重視契約的文化,讓離職員工簽下同意書,承認自己曝露在危險的狀況下。這應該可以算是我作為一個亞洲人的自我反省吧? 不過,我想西方人、捷克人或諾索維斯人(其實,我們不必然要把捷克人歸於西方人)可能也會有一些文化衝擊。例如在新動土的工程中,擺了蠟蠋、金紙、塞錢的豬頭等,將那個視為「佛教」的儀式,事實上那是屬於民間信仰或者道教儀式。好像諾索維斯人也戴上了東方主義的眼鏡,反正只要不是西方的(這時候,諾索維斯人又是西方人了),就通通是東方的。令人覺得玩味的是,韓國人愛吃狗肉,到底是不是真的? 城市的女孩和鄉下的女孩有什麼不同?城市的女孩會在陰蒂上穿洞,鄉下的女孩的陰蒂上則有蝨子。那麼,諾索維斯的女孩是怎麼樣的呢?讓我引用諾索維斯當地原本以為現代汽車設廠會讓酒吧生意更好,但後來希望落空的酒吧老闆的話:「諾索維斯的女孩既在陰蒂上穿洞而且也長了蝨子。」很酷吧?好像一個同時擁有兩種特質的人,總說不上到底是比較好?還是比較不好?清朝精通西洋科學、語言兼及東方華學的辜鴻銘,在北京大學任教時,梳著小辮走進課堂,學生們一片哄堂大笑,辜平靜地說:「我頭上的辮子是有形的,你們心中的辮子卻是無形的。」從西方/東方;現代/傳統;城市/鄉村;全球化/在地化……等,到底要交融還是相斥的現象,老是在我們心中糾結著。 為誰發展?為何發展?如何發展?以「以現代之名」這部電影來看,如果我們所看到的已經是結果的話。那答案就是為「現代汽車」發展;為了賺大錢而發展;透過打清除障礙,例如農田、農夫、傳統等等,來進行發展。不過,我想這不會是最後的結果,因為這並不是主體和客體的關係,而是兩者不斷互動的過程。終會在兩者不斷互動後產生一個。為所有人發展;為了快樂而發展;透過每個人都參與地發展。這過程可能漫長,不過卻會讓人生有意義,正如一個明明就是百萬富翁的農夫為什麼還要去作農,因為這樣人生才有意義呀!

我讀《Confucianism with a Liberal Face- The Meaning of Democratic Politics in Postcolonial Taiwan》

儒家認為政治是由上而下的,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之間的關係是家長和小孩,家長式的威權。如車夫和騾子、花瓶和水,期待賢人統治。而自由主義恰恰相反,公眾和個人的利益是分開的,注重個人而限制政府,合理司法且擁有財產和言論的自由。而台灣就是在這樣一個儒家思想和自由主義所孕蘊而生的怪胎。 國際主義者(按:我想這些人都是認為「國家」作為主體,在國際社會交際是很重要的人。)認為只要有了自由的政治環境就可以作為資本主義全球化的溫床。而保守主義者則認為自由主義是以西方為師,更強調原生制度(例如:那個家長式的威權)是值得驕傲的。儒家思想的抑商就有助於讓國家直接掌控經濟的建設。 「亞洲式的民主」或許就能說明本土或在地的(例如:儒家思想)如何和全球的(例如:民主化)互動。儒家傳統上有「民本」政治,其意為統治者必須滿足人民的需求,這時人民對統治菁英而言,仍是客體。 除了自由主義之外,還有一個叫不自由的民主(illiberal democracy),它的特徵是以解決問題為導向,而不是包容多元複雜的利益,東亞或東南亞某個程度上來說,可以說是屬於不自由的民主。 檢視許多台灣政治人物的言論,會發現其交融地將貌似自由主義的概念,用儒家的論語再說一次。 儒家式的民主仍會是偏向獨裁,即便有自由的政治環境。在後殖民的脈絡下,保守主義者或本地主義者都無法體現民主化的精神。這樣民主的發展到頭,可能也是將獨裁規範化。 前幾天,我在為國中二年級的學生上歷史,正好上到袁世凱,然後我們又講了慈禧太后 、光緒皇帝或改革派(立憲派)、革命派的東西。我跟他說,如果當時孫中山沒有推翻清朝,說不定我們還有皇帝,然後就像英國這樣實施君主立憲。然後,前幾天講袁世凱復辟恢復帝制時,他先很能理解地引述他的歷史老師的話說:「袁世凱太誇張了!」我就問學生:「哪裡誇張?雖然袁世凱民國四年想當皇帝,但四年前的二、三千年的中國歷史中,都是有皇帝,袁世凱想當皇帝不意外,這也是百姓們最能夠理解的樣子。現在民國不過一百零一年,我們有『民主』也不過一百多年。」學生聽了似乎覺得有道理,又說:「最好選出來的人很厲害,幫我們做好規畫。這樣我們就什麼都不用煩惱了!」他不過是個國中二年級的學生,卻好像繼承著二、三千年的中國歷史,即使他生在民主的時代,或許是社會氛圍感召,使他也會傾向支持一個類獨裁的民主。順帶一提,前一週我正在為他以為盤古開天和女媧補天是西方的故事而感覺不知所措,這幾天他又展現了他作為中華兒女的榮耀感。很好、很好。

我讀《Developmentalism and the Limits of Democratic Discourse》

一九五七年到一九六九年間,馬來西亞依族群分有三個政黨,其分別為馬來民族統一機構(United Malays National Organization, UMNO)、馬來西亞華人公會(馬華公會,Malaysian Chinese Association)和馬來西亞印度國民大會黨(國大黨,Malaysia India Congress),這三個黨的組頭同意讓馬來西亞以伊斯蘭教為官方宗教、馬來語為官方語言、蘇丹(Sultans)作為各州領袖,並給予經濟弱勢的馬來原住民特權。 而後,在一九七○年開始,一系列的「新」政策,包括新經濟政策(New Economic Policy)、國家文化政策(National Cultural Policy)、國家語言法案(National Language Act)和國家教育政策(National Educational Policy),確立了「優秀」馬來價值於政治體系的地位。以國家教育政策來說,從一九七一年實施以來,中學以上到大學,授課語言只能用馬來語進行。 一九九○年開始,「文化解放」以及「功利主義」興起。一九九六年,教育方案授權教育部長開放語言使用,在特定需求、目的,如數學或自然科學等科目,不再規定使用馬來語。加上大學法案(University and University Colleges Act)和高等教育法案(Higher Education Act),以及一九八○年代以來的雙聯學院(twinning colleges)都為大學法人化舖路。同時,這也是馬來西亞經濟自由化、快速地成長以及發展掛帥的時期。 這對個人有何影響? 關於「個人」,有三個很像的詞彙。個人主義(individulism)、作為客體的個體(individuality)和客體化、制度化、僵化的個體(individuation)。大眾消費,包括廣告、媒體、娛樂產業,特別在中產階級之間,使人成為了客體化、制度化、僵化的個體。媒體的版面可以被置入廣告,包括財經版、生活版、娛樂版等。而作為客體的個體,在展現自己的自主性、自由意識和認同時,往往是建立在自己的成就,那可能是教育或職業。然而,這並未走英國和美國文化的軌道,發展成個人主義,至少在一九九七年前還沒有。 進入後現代,對照英美的現代化理論,馬來西亞曾被歸類為「未民主」政體或在亞洲價值上發展的民主變體。簡單地說,就是群體的利益和公共財在考量順位上,仍然是優於個人的。 如果文章的亞洲價值是儒家文化,如果馬來西亞想要的是「牲犧小我,完成大我」,而不是「個人主義」,說不定馬來西亞受中華文化的影響,更甚於西方的文化。

我讀《Man, State, and Society in Contemporary Southeast Asia‧Part 5》

《Man, State, and Society》有一系列的書,從東歐、中共、蘇聯到東南亞。剛剛閱讀了《Man, State, and Society in Contemporary Southeast Asia》的第五部份,非常有意思。這個部分有三個小文章:〈Cultural Value and Economic Change in Burma〉、〈Value systems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Japan and Thailand〉和〈Kinship and Commerce in a Thai-Lue Village〉,這些文章有一些共同的取向是其使用了在地的語言去解釋以區分這地區之外可能有相對應的詞彙,但為了避免誤解其內涵還是用當地的語言。三篇文章中,兩篇是關於佛教,兩篇是關於泰國,所以讀來格外令人歡喜。下面分享心得:透過〈Cultural Value and Economic Change in Burma〉,我們有一個認識緬甸的視角。緬甸人一般沒有經濟壓力,對於物質享受也是有限。作者認為這和其佛教信仰有關。四聖諦是「苦」、「集」、「滅」、「道」,其中苦諦中又有「生」、「老」、「病」、「死」和「求不得」苦。「求不得苦」肇因於三毒「貪」、「嗔」、「痴」的「貪」。我想這樣已經有個讓我們能夠理解緬甸人民在經濟進展的路程上會有怎麼樣的樣貌。但是隨著翁山蘇姬所帶領的政治改革,緬甸的改革開放,以及其西方國家的互動。往後,相信緬甸的文化(佛教)將和經濟有一場不可避免的拔河。 〈Value systems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Japan and Thailand〉討論了泰國和日本的價值觀如何和其經濟發展的關連。日本受到儒家、佛教和神道教的影響,其價值觀建立在忠誠地在其位置上完成任務,發展其專業,節儉和勤勉是美德。明治維新時期,更塑造日本人對於國家的向心力,當經濟發展為國家目標時,日本人也當然不讓。 泰國則相對單純,其價值觀同樣建立在佛教信仰,有著輪迴、業力(กรรม)以及因緣果報,作功德可以累積福報(另一種形式的「投資」)。四無量心(พรหมวิหาร ๔)是被推崇的價值,其分別為「慈」(กรุณา)、「悲」(เมตตา)、「喜」(มุทิตา)、「捨」(อุเบกขา),只要是有地位的人,都應該履行這些特質。當有人問你會不會為了某個美女心動時,你會聽到泰國人回答:「還好。」(เฉย或เฉย ๆ)這個是其平靜的表現,不會為外在環境動心。「好玩」(สนุก)另一個很價值體現,就算是宗教活動,也要「好玩」。除了泰國皇帝的兒子,也就是太子是世襲的之外,基本上是沒有階級的界線,階統的能動性是存在的,而且建立在其「業力」。因此,泰國人較少是因為責任、團體、意識型態、忠誠而失去自己。 你可以發現,在這樣兩個不同的價值觀下,所表現的經濟發展也不盡相同。即便泰國現在也興起了類似當年明治維新的氣象,但泰國終究不是日本。 〈Kinship and Commerce in a […]

我讀《Formations of Colonial Modernity in East Asia》的〈Introduction: On “Colonial Modernity”〉 by Tani E. Barlow

《東亞殖民現代性的形成》(Formations of Colonial Modernity in East Asia)的第一章〈Introduction: On “Colonial Modernity”〉為我們導讀了「殖民現代性」。講了一些屬於中國的、屬於日本的,也有一些屬於韓國的,不過看到韓國的時候我就沒有耐心了。下面分享我的讀書心得:文章中有一個字一直困擾著我:「Scholarship」。在普遍被使用的文書中,我想將之翻譯為「獎學金」是沒有問題的。但出現在這個文章裡頭用「獎學金」顯然是很怪異的。於是,我去想獎學金的來源,可能是個人或團體,為了支持其利益所資助的金援。如此,就不難理解「獎學金」在這個文章裡頭想表達的內涵了。於是,我進一步地從Answers.com上的The American Heritage Dictionary上看到關於「獎學金」的定義: 1.The methods, discipline, and attainments of a scholar or scholars.2.Knowledge resulting from study and research in a particular field. See synonyms at knowledge.3.A grant of financial aid awarded to a student, as for the purpose of attending a college. 你會發現,「獎學金」這個詞,更多的是像個學派,反而只有一個定義是關於金援的。在查了這個「詞彙」(lexicon)之後,似乎就有一個可以理解該文章的源頭。 這文章裡頭使用了汪暉的文章〈賽先生在中國的命運:中國近現代思想中的科學概念及其使用〉,說明了中國文人那種想繼承中華文明道統,而同時揉合西方文明(可能是物質),而且不是被日本所壟斷的偽殖民。中國不是印度,日本更不是英國,所以這顯然是無法用來類比來理解。中華文明源源流長,許多來自西方學者的詞彙,我們都可以從五千的典藉中找到相對應的詞彙。這不是那些接枝的日本化(graft Japanized)、盎格魯化(Anglicized)或美國式的社會科學研究(Americanized […]

我讀《博覽會的政治學:文明開化與博覽會》

歐洲各國辦萬國博覽會時,正是日本西化、明治維新之時。在日本駐英國的大使阿禮國遊說下,日本派出使節團參加1862年,由英國舉辦的第二次萬國博覽會。(按:中國在1851年,英國第一次的萬國博會時,就已經派出使節團了!)而這使節團奪走了眾人和媒體的眼球。日本的使節團不是和歐洲人對於東方以中國為代表的形象不符合,日本人的華服,沒有鮮豔色彩,也沒有金線龍紋,重以阿禮國所提供作為展示日本的文物。正如東方主義的脈絡,歐洲對日本也流行著一股日本主義。使節團的成員之一淵邊德藏看了此萬國博覽會後,感概日本不懂這個萬國博覽會的宗旨。其宗旨是要展示自己國家的產物、器械等,以讓自己國家的產品能夠輸出而獲得利益的。日本使節團作為客體展示在歐洲人面前;歐洲各國或萬國博覽會,也被日本視為客體加以凝視。在1867年的巴黎萬國博覽會中,日本明治政府還聘請洋人瓦格納(Gottfried Wagener)指導策展。1873年,日本再參加維也納的萬國博覽會,這大致就確立日本國內博覽會的標準了。 佐野常民為明治政府中的重要官員。1867年和1873年,分別參加了在巴黎和維也納的萬國博覽會。他認為博覽會是振興貿易的手段,更是近代特有的文化制度。博覽會和博物館相似,而大博覽會就是將博物館規模擴張的暫時性設施。 日本真正自己舉行產業博覽會於1877年。日本的博覽會有點像江戶時代的開帳場,那是寺廟或神社將秘藏的神佛珍寶開放,讓一般信徒禮拜觀賞的盛會。 明治政府在這時期所扮演的角色,除了周覽全國物品之外,還要求民眾能夠從中判別優劣。透過審查、獎賞,對所有各地出產的物品評等。這使得人們願意將產品送到博覽會來。參展人除了被審查外,政府也要求參展人親覽現場,藉以知道他人的優劣。「可視者」和「被可視者」這兩種視線,同時被教育著。當然,這種由上而下的政策,是很不容易被貫徹的。大多數的日本民眾仍以對開帳會想像來看待博覽會。 伴隨著內國博覽會設立的就是「勸工場」,這也是日本百貨公司的先驅,將各種商品標價清楚,現金交易。後來百貨公司取代了勸工場,實施了歐美百貨公司的銷售手法。

我讀《博覽會的政治學:博覽會都市的形成》

儘管第一次的萬國博覽會是由英國拔得頭籌,但十九世紀萬國博覽會的主要舞臺卻在巴黎。透過一連串的萬國博覽會,使巴黎變成一座博覽會之都。但是展場分散,總是比不上特地蓋展館的水晶宮。值得讓人注意,1867年,法國第一次辦萬國博覽會,法國萬國博覽會空間的配置和邀請各國建造專屬的國家館。 展示部門以一圈、一圈環帶狀地同心圓向外幅射。再加上十六條放射狀通道。沿環帶迴廊可以看到依功能配置的部門展示;沿放射線走,可以看到某個國家的各種產物。這是一種不容任何部分脫軌、全世界都須納入相同形式框架的意志,正是萬國博覽會的根本特質。 邀請各國建造的國家館則提供異國風情的娛樂,熱鬧的元素和主場館有強烈地互補效果。 1878年的巴黎萬國博覽會的配置也顯示其世界觀。主場宮是托卡德侯宮(Palais du Trocadéro)。右翼有西洋美術展示區,左翼是東洋美術展示區,好像全世界就是東洋和西洋兩個世界。 1989年的巴黎萬國博覽會就是艾菲爾鐵塔成為主角的時候了!儘管當時也有許多人反對這樣的建,但今日卻成為巴黎的象徵。當時也展出了許多新奇的產品,還有一個只要坐上火車就能環遊世界的鐵道旅行。鐵塔和鐵塔在這一年就提供了垂直和水平的可能性視野。 在法國的萬國博覽會和英國的萬國博覽會有一個很大的差別。英國的萬國博覽會所展示的工業產品並不標價販售,但法國的那些脫離生產土地的產品,卻是可以消費的商品。這也可以看出這時候萬國博覽會和百貨公司有趨同的勢頭。 法國一連串的萬國博覽會也使得巴黎街道、下水道等更新,許多紀念性的廣場、圓環也應孕而生。除了法國之外,奧地利的維也納和美國的芝加哥也舉行了萬國博覽會。許多都市更新就透過萬國博覽會的舉行,同時進行。 芝加哥的萬國博覽會和美國百貨公司同時間發展,例如「博覽會參觀最合宜的衣服」或「博覽會場走路最適配的鞋」等商品,都搭上萬國博會的熱潮。搭配觀光的產業也就此產生。(英國首次辦萬國博覽會時,就有傳教士帶領旅行團參觀萬國博覽會的歷史。) 如果說法國開始將產品標價變成商品是披荊斬棘的先行者的話,那美國就是將消費文化發揚光大的放送頭了!

我讀《博覽會的政治學:水晶宮的誕生》

在英國倫敦第一次的萬國博覽會之前,歐洲各國就有產業博覽會,它除了有振興產業的目的外,也扮演了現代國家的政治文化角色。各國開辦博覽會,但卻不原意辦萬國博覽會,因為當時英國工業實力強大,各國都擔心英國工業產品入侵國內。 雖然法國的產業博覽會歷史也長遠,但最終還是由英國開辦了第一次的萬國博覽會。當時,英國用了「水晶宮」,它像英國人用來珍藏心愛物品的玻璃盒,它就像個巨大溫室,保存著英國所沒有的熱帶植物。水晶宮展示了許多東西,但缺乏博物學的分類,反而有商品氾濫的感覺。就像鐵道旅行一樣,水晶宮就在在環景畫式知覺(panoramic perception)下在看一個巨大的表格。當時,它吸引了六百萬的入場人次,推測理由如下:一、依階級區分差別的入場系統;二、英國境內廣佈的鐵道網;三、大眾傳媒的動員。英國國民的生活似乎也開始轉變。 萬國博覽會的興起,卻使得民間盛行的「巴多羅買市集」(Bartholomew Fair)卻沒落了。由於英國當局政策,使得「博物學式」的全新視覺設施更發達,而「巴多羅買市集」衰落了。 除了,實物的博物學之外,畫作也提供了強烈刺激,環景畫被應用於展覽場,其在圓筒型帆表表面畫上寫實風景,給人們一眼就可以眺望世界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