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自然」(natural)方式和「教導」instructional的方式進行第二語言的學習,是兩種不一樣的過程。通常「自然」地學習是將學習者曝露在工作或禮交場合,若是小孩子,則是在學校情境,全部都以目標語交談;而傳統的「教導」則是在課室的環境下,進行團體學習,可能重點會專注在語言本身而非語言所夾帶的訊息,教師的目標在讓學生學習詞彙和語法,學生的目標可能在通過考試,而不是日常生活溝通。 「溝通式」(communicative)教學、「內容導向」(content-based)和「任務導向」(task-based)的目標有些不同。「溝通式」教學和「任務導向」,旨在於學習者一般興趣的主題;而「內容導向」的教學,則是學科為主,例如歷史或數學,以第二語言作為媒介語。 觀察師生互動時,我們可以觀察這幾個項目:錯誤(error)、糾錯(error correction)、真的問題(genuine questions)、假的問題(display questions)、意義的協商(negotiation of meaning)以及抽象語言的評述(metalinguistic comments)。錯誤可能發生在老師或學生之間,而這些發生的錯誤發生時,老師或學生都可能進行糾錯。當老師問學生問題時,如果預先不知道答案的就是真的問題,若已知答案只是為了讓學生展示其語言知識,則是假的問題。老師是否了解學生所說的內容?老師或學生是否為理解做了什麼樣的動作?則有關其意義的協商。除了內容的溝通外,老師和學生是否談論了屬於語言本身(about language)抽象的那一部份。以上這些項目可以用來觀察老師和學生的互動。 為了去檢視課堂上課情況,所以也產生了課堂觀摩評鑑(classroom observation scheme)。溝通式導向的語言教學(Communicative Orientation of Language Teaching, COLT)就是課堂觀摩評鑑一個有常見的第二語言課堂評鑑,它大致可以分有兩部份,一部分關於內容、焦點和活動組織,另一部分關於由老師和學生所產生的語言。 課堂上,老師根據學生的表現給予的回饋可以分有以下幾種:一、直接改正(explicit correction);二、重塑句子(recasts);三、要求澄清(clarification requests);四、抽象語言的回饋(metalinguistic feedback);五、啟發(elicitation);六、覆述(repetition)。以老師使用的頻率排序的話,最高到最低的回饋反應為:重塑句子、啟發、要求澄清、抽象語言的回饋、直接改正,最後是重覆。 除了回饋之外,整體的教學和輸入的類型也是觀察的要項。整體的教學可以分為「結構導向」(structure-based)和「溝通導向」(communication-based)兩類,前者課程以語言的特徵和糾錯為常態,後者關注訊息內容的傳遞,仍有糾錯但通常較短。輸入類型則可分為「可以理解的輸入」(comprehensible input)和「結構式的輸入」(structured input),前者以「意義」的理解為最高指導,其透過老師精準地使用語言和適當的修飾,以達使語言可理解的程度,後者則以語言特定的特徵為主軸,有時會透對於專有名詞進行解釋。 以上是第二語言教學過程中,能夠被分類的幾個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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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Alice Omaggio Hadley《Teaching language in context》的〈On learning a language〉三
認知理論認為成人的第二語言學習,和小孩子習得其母語是有差異的。認知理論來自認知心理學,焦點在於語言習得中「普遍」(general)的認知過程,如遷移(transfer)、簡化(simplification)、概化(generalization)和重建(restructuring)。麥克羅琳認為在第二語言習得裡,認知理論有以下取向: 一、強調「知道」(knowing)的過程,而不是「反應」(responding)的過程;關心的是其心理層次,而不是刺激和反應的過程。 二、強調心理結構(mental structure)或組織(organization),認為所有人類的知識都可以被整合到這個結構裡頭。 三、強調人不僅僅是接受外在刺激,同時是主動地能夠思考、理解、記憶並產生語言。 第二語言學習是一個相當複雜的認知技能,它包括自動化、整合、組織到內在或主導系統。 根據史芙林(Shiffrin)和史納德(Schneider),「自動化」(automatization)是透過練習,將技能變成日常生活的一部份。通常記憶就像一個一個的「節」(nodes),在學習的過程中,會一系列被激發。只要習慣被激發,就會產生自動化的反應。一但完成自動化反應,就很難被壓抑或改變。若仍在「控制階段」(controlled processing),表示該「節」尚未成為序列且未被激發。技能的發展,就是在這「自動化」和「控制」的轉變。「自動化」和「控制」的差別,同時也用以解釋不同的語言學習任務。關於語體(style)的差異,口語或白話(vernacular style),比較傾向「自動化」的結果;而書面語或敬體(careful style)則有大量的監控,而且會使人們在意其所產出的語言,這有「控制」的意味。塔隆(Tarone)認為,我們可以將學習者的中介語系統(interlanguage system)視為一連續(continuum),介於口語和書面語之間,否則就只能像克拉申一樣依注意力分為意識(conscious)和潛意識(subconcious)了。 安德森(Anderson)則分為「陳述性」(declarative)和「程序性」(procedural)的知識,用以分別資訊處理和儲存的差異。陳述性的知識是外顯且有意識的,包括「知其然」(knowing that),知道詞彙的定義或語法規則。而程序性的知識則是「知其所以然」(knowing how),知道語言如何表現。安德森對技能習得的描述有三個階段:一、認知(cognitive)階段,有意識地知道陳述性知識;二、關聯(associative)階段,將上面的知識進行程序化(proceduralize);三、自主(autonomous)階段,表現可能多少自動化而且錯誤消失。 認知理論學者傾向認為在語言學習時,「自動化」和「重建」(restructuring)是關鍵的概念。 而在課堂的學習,亞素伯爾(Ausubel)則將「死記硬背」(rote)和「有意義」(meaningful)的學習進行區分。「死記硬背」所學習到的素材是肢解、破碎的,無法被整合到認知裡,即無法建構。但「有意義」的學習則可以輕易地被整合到認知結構。而為了讓學習變成「有意義」的,學習者的專注力(attention)也應該被放入考量。 認知理論尚無法解釋來自語言普遍現象對於語言發展所造成的限制,麥克羅琳認為認知理論仍應該更多地和第二語言的語言學理論連結才是。 近來,認知理論也開始受到基於人類腦部功能的「連結理論」(connectionism)的挑戰。「連結理論」是描述心理作用的過程中,那些非常簡單的處理單元。神經科學的研究指出,人腦有千億個神經,就像電腦一樣,有點呆滯、有點吵雜;但「心理」卻被認為是在短時間內,就能夠辨視物體,處理複雜視覺的東西。「連結理論」認為,「學習」只要調正連結的強度,就能夠透過「教學輸入」(teaching input),導引至預期的「輸出」(output)。而這個「網絡」是可以透過訓練,使「輸入」和「輸出」達成的,「知識不是那些位元,而是連結本身。」 「連結理論」認為心理不是用來斷定離散的符號或規則,也沒有清楚的邊界;而且透過網絡流動地連結,成就知識。「認知理論」則忽略這些連結的過程,想要找到一個一體適用的規則。「連結理論」認為,關於資訊處理的控制,常常受到許多過去的網絡的擾亂。有人認為這樣子的網絡控制,看起來有點像掌控了行為,但這反應的是來自不同軌跡輸入的強度。這也是為什麼「連結理論」看起來不同於普世語法、監控理論和認知理論。有些「連結理論」的模式認為有「反向傳遞」(back-propagation)的模式,透過利用學習過程的「輸出」去和目標「輸出」進行回饋網絡的連結。不同學者對於「連結理論」有不同的意見,有人認為這只是另一種行為主義的形式、有人認為這是一個完全不可知,且別於自然主義和實證主義的觀點、也有人認為這是基因決定論。 事實上,在第二語言學習領域裡頭,大多數的學者都同意「個人差異」(individual learner differences)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當然很多人相信年紀、態度、動機、性格、認知方式和偏好的學習策略也在理解中有其影響,但習得順序或習得路徑的研究上,通常個人差異常常是被極小化的。有人嘗試去訪談那些能夠將語言學得很好的成功學習者,但卻發現其沒有什麼共通點。作為老師,於課堂上處理個人差異是一個難是。 關於個人差異,我們可以有一些分類:一、感知事物不一樣,對外在物理環境的反應不一樣;二、社會偏不一樣;三、心理上,資訊處理不一樣,如「場地依賴」。由於有這些個人差異。加洛威(Galloway)和拉巴卡(Labarca)認為,我們無需去找出和滿足課堂上「全部」學習者的需求,而是從提供「部分」需求開始。提供一個友善的環境,讓學生感到有效率且自主地達到其學習任務。
我讀Alice Omaggio Hadley《Teaching language in context》的〈On learning a language〉一
關於語言習得的理論,從實證觀點為一端,到另一端可能是理性主義。理性主義認為,人們有內隱的能力去進行語言的發展,人類天生就被預設能夠發展語言系統。抱持這樣子觀點的人,又可以稱是自然主義(nativist或innateness),這剛好是相對於行為主義(behaviorist或environmentalist)。行為主義是認為「經驗」對於語言學習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在「刺激-反應」(stimulus-response)心理學的指導下,所有行為都被視為是對於刺激的反應,這個過程稱為制約(conditioning),有三種原型:古典制約(classical conditioning)、操作制約(operant conditioning)以及複合反應學習(multiple response learning)。古典制約在重複性地強化後,即可以反應帕夫洛夫(Pavlov)那隻有名的狗就是這麼一回事;操作制約(也稱工具制約(instrumental conditioning))則是老鼠學習到推槓子會有食物,從無意發現,到後來成為得到食物的固定行為;複合反應學習則是描述動物學會在固定的迷宮中找到食物作為獎賞。這於是發展了密集操練(extensive drill)的語言學習模式。這是假設語言學習正如其它模型的學習。然而,我們發現小孩子有時候會說出大人不曾說過的話,似乎小孩子並不是單純模仿大人學話那麼簡單。 在理性主義的陣營裡頭,或者你要可以稱「自然主義」或「認知』(cognitive)的,以喬姆斯基首先反對行為主義,並認為小孩天生擁有「語言習得裝置」(LAD, language acquisition device)。這個語言習得裝置有以下特徵:一、具有辨別語音和其它雜音的能力;二、有將語言組織到結構的系統的能力;三、有辨別是否可能存在於語言系統的能力;四、能夠基於所曝露的語言資料,結構出可能的語言系統。「普世語法」(Universal Grammar)假設,認為有一些屬於語法的基本元素,或固定的抽象原則,是所有人類語言共同的,而且對小孩子而言是非常容易去進行的。
我讀Richard Nisbett《The Geography of Thought》的〈Living together VS going it alone〉三
辯論可以說是西方人的特徵,但卻很難在亞洲人身上發現。亞洲人在意的是團體的和諧,亞洲人需要一個有禮貌的生活。在法律或科學上的寫作,大概依照著這樣的風格、結構:想法概略、相關理論、特定假設、研究方法與辯正、假設支持證據、反方意見、理論參照、文章在該領域的貢獻。這樣子的寫作方式,是從小學到大學都如此教導,所以自然而然這成為西方人的特徵。但亞洲人卻比較少有這樣子的寫作風格。 東方高脈絡的社會的特徵是「協商」。日本人認為人不可能操縱大自然,相反地,人應該改變自己去呼應大自然。東方亞洲人和歐洲人在社會心理學上有很大的差異,東方亞洲人活在一個彼此依存的社會,自己在一個較大的整體之下;西方人則在一個個體獨立的社會。東方人接受階層以及團體控制;西方人則偏好人生而平等,且以個人為思考。東方人避免爭議和辯論;西方人則從法律、政治到科學,都有一貫辯證風格。
我讀Richard Nisbett《The Geography of Thought》的〈Living together VS going it alone〉二
德國社會學家曾用「禮俗」社會(Gemeinschaft)和「獨立」社會(Gesellschaft)去描述兩種社會類型,前者有一個共同社群認同,後者則讓自己與大團體獨立,而傾向達成個人的工具性目標。前者基於關係、同理心、面對面互動、經驗分享甚至財物共享;後者的交換貨物和勞務則基於討價還價和合約,「股份公司」就是「獨立」社會的例子。這是兩個最極端的社會型態,一般社會居於這兩種原型之間。西方的家庭,給小孩子自己選擇是否去進行某項事物,而且給小孩一間獨立的房間;東方的家庭則由家長為小孩子決定什麼是最好的,小孩子可能和家長睡在同一張床上。同樣要求小孩子進行重組字(anagram)的遊戲,美國人的小孩對於媽媽所指定的項目,顯得動機最低;亞孩人的小孩則對媽媽的選擇有較高的動機, 美國媽媽常常問小孩子,有關物體的特質並提供資訊;日本的媽媽則會將該事物相關者的心情給擬人如:「如果你不吃完媽媽煮的東西,農夫會很難過的。」「因為你把玩具弄掉,所以它哭了。」西方人的小孩被要求清楚地傳達想法,才能讓聽者理解自己;東方人的小孩則被要求當一個「接受者」,認為聽者有義務去理解訊息。美國人常常無法亞洲人的想法,因為亞洲人的表達總是間接的、美好的;亞洲人也常常覺得美國人太直接,甚至有點粗魯。 有兩種工作類型:一、能夠歸屬個人成就的工作;二、大家一起工作,只有團體成就的工作。如果問不同地區的人對這兩種工作的偏好,超過九十巴仙的美國人、加拿大人、澳洲人、英國人、荷蘭人和瑞士人都會選擇前者;德國人、義大利人、比利時人和法國人則一半一半;日本人和新加坡人則不到五十巴仙會選擇前者。 西方人喜歡在抽象的原則運作,而且認為這原則適用於所有人;亞洲人則會有特殊的考量,基於不同的層面。西方人重視合約,一個十五年都在工作有好表現的員工,有今年表現不好,就要請他走人;東方人則會考量其為公司工作了十五年,認為這麼做是不對的。一九七○年代,日本人和澳洲人有一個「糖合約」,當簽訂以每單位160美金後,市場上的價格驟降,日本人就要求重議價格,但澳洲人認為協議已經定了,而拒絕再議。 「獨立性」(independence)和「相賴性」(interdependence)並不是絕然二分的,每個人、每個社會都可能混合著兩種特質。加拿大人在住了日本一段期間後,就會在求職信的開頭先數落自己一番;日本人在住了西方一段期間後,也發現其有顯住的「自尊」提昇。 事實上,在西方內部和東方內部,也有各自些微的差異。希臘人、羅馬人、義大利人不一樣,天主教和新教對不同地區的影響也不一樣。華人的束縛來自當權者/老師,而日本人的束縛則來自同儕/同學。
我讀Richard Nisbett《The Geography of Thought》的〈Living together VS going it alone〉一
西方人,或至少美國人,大多可以認可以下描述:一、每個人都有獨特的個性,而且人們渴求自己與眾不同;二、人們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三、人們在趨向成功的道路上,人情的牽絆有時候會成為障礙;四、相信人人是平等的,即便有階級存在,也傾向於佔據較優越的位置;五、認為以上原則可以應用在每個人身上。但東亞人卻不這麼認為。東亞人認為「長指甲就要被剪」、「會叫的豬就要被殺」,相較於西方人,東亞人較不在意個人的目標,維持和諧的社會關係,就能成就個人的成功。而受到平等的對待也不是被視為理所當然的要求。東亞民族不需要很多選擇,儘管美國人對於有四十種麥片在超市裡頭是有必要的。 西方人和東方人的第一本書也有具體的差異,西方的書第一句說是說:「看狄克跑、看狄克玩,看狄克又跑又玩。」中國小孩的第一本書則是弟弟坐在哥哥的肩膀上,表現「哥哥照顧弟弟,哥哥喜歡弟弟。弟弟也喜歡哥哥。」胡適也說,儒家以人為本的哲學中,人不可能單獨存在。人類學家亦指出在「低脈絡」(low-context)和「高脈絡」(high-context)的社會中,對自己的理解是有所差異的。東亞人傾向認為自己和整體有關係,例如:家庭、社會、道或純意識。認為自己和群體內的成員相似度高,和外群(out-group)的人距離較遠。 西方人則認為自己在和我群的成員是相對分離的,而傾不要分為我群(in-group)和外群的。 中國可以說是沒有「個人主義」(individualism)這個詞彙的,也許「自私」(selfishness)是最接近這個詞的;「仁」,即是兩個人。日語的「我」,在不同時機點也有不一樣的表現。韓語則在「你」上表現自己和對像的互動關係。在自我介紹時,美國人會跟你談到自己的特質、職業、興趣,但通常不會在脈絡下;華人、日本人和韓國人,則會依賴脈絡地說:「我工作時很嚴肅;和朋友在一起時會嬉鬧。」美國人說:「我就是我。」(I am what I am.)亞洲人則會說:「我是瓊安的朋友。」 西方人喜歡有獨特性(uniqueness),亞洲人不太可能會讓自己與眾不同。日語的自尊(self-esteem)是用片假名拼寫的外來語。日本的小孩被教導要自我批評以增進和同儕的關係,而且學習有技巧地解決問題。西方人可以在少數事情中變成佼佼者;東方人則似乎想樣樣通,用粵語說就是「周身刀無張利」。
從語言發展來看語言習得的關鍵期(Julia Herschensohn《Language Development and Age》的〈 Just in time: is there a critical period for language acquisition?〉的閱讀心得)
嬰兒可以不用透過指導,而在很短的時間內學習語言;成人對於學習語言,相對地,是對認知的挑戰,同時是一項勞力密集且花時間的過程。我們的大腦似乎是被設定為可以不用花費力氣地去學習母語,而隨著年紀的增長,學習語言的神經似乎也跟著退化。 目前,研究顯示,在六歲以後學習的外語,只要沒有經過任何矯正,都無法變成沒有口音的口語。語言習得(language acquisition)的「關鍵期」(critical period)有哪些證據?第一語言和其後的語言習得的 「關鍵期」又是如何?將是本章試圖解答的問題。 第一語言和第二語言的習得是兩個截然相異的過程,第一語言通常可以成功地被習得;第二語言的變數則包括動機、文化及社會影響,而使每個人在該語言的熟練度(proficiency)而有所差異。「雙語者」(bilingualism)是可以流利地使用兩種語言的人,可以再分為早期雙語者(early bilinguals)和晚期雙語者(late bilinguals),取決於學習第二語言的時間這對語言習得的研究能夠提供許多幫助。 在生物個體發展的過程中,「時間點」(timing)扮演很重要的角色,關於「關鍵期」的時間點,有兩個要點:一、其對於個體而言,這是非常絕對的期間,而且通常很短;二、這個過程一但完成,就不可逆,無法控制只能任其發生。我們可以將鳥類的叫聲學習分成兩種:封閉式(closed-ended)和開放式(open-ended)兩種。前者鳥類的叫聲學習侷限於某個時期,後者鳥類的叫聲學習只要有來自外在環境,如其它鳥類的叫聲,即可以學習。有一種封閉式的鳥類,在過後九個月的年紀之後,進入青春期(puberty)之後,儘管有其它叫聲的曝露,也也無法再學習新的叫聲。馬勒(Marler)使用活體和錄音帶的模式去訓練麻雀學習叫聲,發現鳥兒也可以透過錄音帶學習,但這是在不同的認知階段,也就是鳥兒先可以透過活體進行學習,而後才能以錄音帶進行學習。當麻雀曝露在活體的叫聲時,其可以延長學習的期間。 鳥兒的叫聲可以說是動物行為的表現,而人類的語言可能會牽涉的是中央的神經系統。關於人類的關鍵期(亦有人稱敏感期(sensitive periods)),伯恩斯坦(Bornstein)認為敏感期有五個參數,其分別為出發點(onset)、終點(terminus)、內在成熟事件(intrinsic maturation event)、外在事件(extrinsic trigger)、個體系統影響(organismic system affected)。而兩個最必要的互動,莫過於個體系統(organismic system)和外在環境的輸入(environmental input)了。 大多數的人的語言區侷限在左側的大腦半球(右手寫字的人有九十五巴仙的人在左腦,而左手寫字的人則有七十巴仙的人在左腦)。和語言有關的有兩個區域:布洛卡區(Broca’s area)和韋尼克區(Wernicke’s area),其分別對於句法和語義進行管理,布洛卡區用以產生語言,韋尼克區則用以理解語言。所以當相對區域受到損傷時,則有相對應的症狀產生。有一個雙語者,第一語言是維洛納方言(Veronese),第二語言是義大利語,得到失語症後,他完全無法講維洛納方言,再一次習得維洛納方言後,也帶著義大利腔。這說明不同部份的腦區掌管著不同任務,而且過了關鍵期之後,就會以另外一個腦區進行語言學習。 語言的學習應該要把握關鍵期,一但過了關鍵期似乎就變得很難了。
我讀Richard Nisbett《The Geography of Thought》的〈The Social Origins of Mind〉三
心理學家認為社經因素,會影響人們對認知的習慣。「場地依賴」(field dependence)指得是容易受到複雜環境中無關線索的影響,而較不能單獨獨立的分離出他所要的項目來;反之「場地獨立」(field independence)的個體,則不依賴外界的參考架構而獨立自主的程度。將一個單純的幾何圖形隱藏於複雜的圖形中,使之不易辨識。受試者被要求在此複雜的圖形中找出被隱藏的單純圖形。所需的時間愈短,表示受試者洞見目標的能力愈強,比較不被圖形的複雜迷惑,是為「場地獨立」型;所需時間愈長,表示受試者的知覺被整個場地的組織強烈支配,場中的各部分成為混雜的經驗,無法獨立出來被確認,稱為「場地依賴」型。農業為主的民族,傾向為「場地依賴」型;海洋民族,以魚獵、採集為主的民族則傾向為「場地獨立」型。「場地依賴」型的社會約束較強,而且喜歡和人們在一起,對於人面的記憶,以及社交詞彙也都優於「場地獨立」型的人。 我們可以將東西方的差異歸納如下: 西方 東方 客體/事件 環境/關係 客體組成世界 物質組成世界 對環境的控制強 對環境的控制弱 穩定為潛規則 無常為潛規則 由客體作為事件解釋方向 由較大的脈絡,如環境,去解釋事件 以「分類」重組世界 以「關係」重組世界 傾向以形式邏輯 較不傾向以形式邏輯 強調正確性 強調中道
我讀Richard Nisbett《The Geography of Thought》的〈The Social Origins of Mind〉二
有一個直線性和一個包圍式的模式影響著希臘和中國認知過程。從自然環境(ecology)、經濟活動(economy)、社會結構(social structure/practice)、關注(attention)、形而上學(metaphysics)、自然觀(epistemology)到認知過程(cognitive processes)。自然環境怎麼影響人們的經濟活動? 中國擁有相對富饒的平原、少丘崚、多運河,以農業為主並實行中央集權的社會。於是在中國南方和日本都有賴農民如此種田,以和其它人和諧共處。因此,灌溉系統很重要,社區的耆老也很重要,人們是生活在社會約束下的複雜世界。 希臘都是山地,直臨海洋,靠著打獵、畜牧、漁撈、貿易(海盜)為生,相對地不需要與人和合作。定居農耕,比起中國,是很晚期才開始的活動,而且很快地就商品化,也不只是生活必需品。人們習慣市場和議會中議價、爭議、討價還價。 社會結構如何影響其所關注的事物和形上學? 當一個人被認為處在一個較大脈絡下,其它事物也會被視為是在同一個脈絡之下。中國人會關注其社交活動。自己好像被人際關係的網絡所連結。對於外在事物的感知,則認為是複雜且無常的。中國人對於環境或領域很關注。 希臘人則熱衷於參與其它人、事、物(客體),也不受限於其關係。希臘人則對於客體很較關注。 傳統形上學(folk metaphysics)如何影響自然觀和認知過程? 如果這個地方對於關係(客體間或事件間)相當重視,那麼對於個體和環境的關系也會相當重視;如果這個地方認為客體的行為是由規則或類別所主導,那麼個體就會從脈絡中被抽離,以推論該類別屬性。 奠基於「和諧」的社會,不會發展「抗爭」或「辯論」的傳統,他們可以習慣解決「爭端」、「拋棄成見」,找到「中道」;而自由地去辯論以發展規見的社會,則需要不會彼此矛盾的形式邏輯,「科學」即成了對於辯論修飾的延伸。 這樣子的穩態(homeostasis)說明了希臘人和中國人心靈上的差別。不同的世界觀,造就了不同的關注和社會實踐,反之亦然。 中世紀開始,歐洲才開始發展定居農耕,而後由於城邦富有的商人在文藝復興時期開始發展個人主義、個人自由、理性主義和科學,到了十五世紀,覺醒的歐洲終於哲學、數學、人文和科技等領域和中國不相上下。 中國在各個領域則一直是處於優越的地位,即使看到來自非洲的長頸鹿,都說那就是在古代神話裡頭的麒麟。「缺乏好奇心」是中國的民族性,中國也從沒有強大的興趣去探索知識,中國人更著重的是馬上可以應用的知識,而不是抽象的理論。 當然,歐洲的文藝復興並不是歷史的偶然。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抨擊教會的濫行和專制,是因為其將個人自更大的社群中抽離;伽利略(Galieio)和牛頓(Newton)的發現,因為其能不被壓制,而且其具有好奇心。
我讀Richard Nisbett《The Geography of Thought》的〈The Social Origins of Mind〉一
如何解釋西方和東方在習慣或想法上,為何有如此大的差異,我們可以很容易地歸因於亞里斯多德(Aristotle)或孔子對後世的影響,但不可否認的是,歷史上也出現過比較反骨的(maverick)思想家,如赫拉克里特斯(Heraclitus)或墨子,但能夠造成影響的卻仍是亞里斯多德和孔子。希臘文化在個人自由、主體性和對物體的想法一直是有別於其它文明的。其政治體制多少可以解釋如此的發展,包括:城邦、議會等,人們必須透過有憑據的理由去說服他人。另外,就是是希臘處於海洋貿易的位置,人們靠著商船賺取豐富的利潤,而能夠使其後代接受教育,而能夠通往權力和財富的道路。由於好奇心的驅使,其對知識的渴求,以及其地理位置,遇到不同種族、宗教、政體的人們是非常平常的事。即使對於外來的觀點、意見,希臘人也能夠在議會和市場上接受其意見,這也迫使其產生了形式邏輯,以一個「發展觀」去處理不和諧(dissonance)。 中國的人口大約有百分之九十五是屬於漢民族,有超過一半的少數民族都居住在中國的大西部。中國人的同質性高,也可以由中央集權來解釋。此外,在鄉里間人們面對面地生活,也必須要有一個和諧(harmony)和彼此允許的規範(agreed-upon norm)。對於歧見,中國人會找到解釋的辦法,這也就是中道(Middle 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