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國家、資本與性別:越南台商的多妻家庭形構》

Ipoh famous old street 香港人在中國大陸包二奶,台灣人也在越南包二奶,但台灣人在越南包二奶卻不只是滿足男性慾望,龔宜君老師在《國家、資本與性別:越南台商的多妻家庭形構》中認為,台灣人在越南包二奶還有經濟、國族政治和家庭政治等問題。

 
回顧東南亞華人移民的歷史,華人在東南亞的婚姻關係是相當功利的。由於華人初到移居地,不闇當地語言,所以需要當地女子當作做生意的幫手,於是這些女子就成為老婆、妻子,這是透過親密關係而連結的親屬策略;儘管近代對海外華人的資本積累都以當地華人的族群關係當作其社會資本。台商在越南一開始也是當地華人作為合資對象,但在幾次受騙之後,也回到過去娶當地女子來作為人頭的方式以開展生意。
 
由於國族國家體制–越南的外資政策,和台灣的性別體制–親屬與家庭制度,使越南台商取越南女子當作人頭開立公司。
 
越南的外資政策是嚴格的,倘若不是大企業肯定要花大筆時間、金錢來建立公司。所以小本經營的台商通常和當地人建立關系,利用該人頭來設立公司以經營。一開始找早期華人移民,因為通常這些台商不會說英語或越語,但被騙之後,台商就找其它策略了。找越南女子結婚或情婦當人頭則是另一個選擇,而有婚姻契約的風險又比情婦低,至少離婚時財產是一人一半。華人企業以家族企業為核心,所以若有擬親屬(四海之內的華人兄弟)或親屬(契約妻子)關係的角色,他們是可以作為開設公司的人頭的。就工具性而言,擬親屬關係肯定是比親屬關係更堅定的。
 
台灣商人包二奶和一般傳統上我們對二奶的認識不太一樣。就傳統對二奶的認識,二奶是性伴侶,而且是在父權體制下的產物。但台商的越南二奶許多是透過日常工作上認識的女性,不只是生活助理,還是工作夥伴。二奶的家人甚至知道她和先生的非正式婚姻關係,那個二奶的家人也在先生的公司裡工作。鑑於身份和語言的關係,甚至有「女主外,男主內」的性別分工。
 
從資本的角度來看,男女的階層甚至被換轉了過來,因為錢、公司都在越南二奶手上,台商是相當怕這個二奶的,只能用「生小孩」來綁住這個二奶,不然哪天二奶跑了,至少還有財產是小孩的,比較安慰。父權體制之所以運行是因為其有物質基礎,但在越南,資源、物質都在二奶手上,女性不再從屬而能支配了!這都歸因於她擁有「越南身份」。
 
這些台商與越南二奶生下的小孩有機會造成如峇峇或土生華人的文化再現嗎?從《國家、資本與性別:越南台商的多妻家庭形構》的脈絡來看,這些越南華人(台灣人)混血兒在母親的越南身份優於父親的台灣身份來看,向上同化成越南人的機會是比較高的;就我參加海外學習服務團的經驗來看,台灣人普遍傾向和越南人區隔,所以我認為這些混血兒會帶著中華文化向上同化。
 
我在民國九十七年參加海外學習服務團越南分團,我們被指派到胡志明台灣學校辦營隊,我們被交付的任務是讓這些台商之子回台灣升學,同時使這些小朋友(從國小、國中到高中都有)願意學習越南語並融入當地社會。通常這些台商子女住的地方不會有越南人,只有少數富有的越南人會在富美興買房子。資本的力量或許很大,但台商和其子女都是生活需求已經滿足的一群人,所以對文化的敏感度應該會更甚於生活需求不滿足的人,所以我認為這些人是有機會產生中華文化的再現的。

我讀《The Family Romance of Madarin Capital》二

Historical Romance 某種程度上,我們可以說是西方媒體對這樣的家庭模式推波助瀾其對東方的想像、商業工具主義。許多從貧民成為有錢人的故事被報導,這是有史以來有這麼多的新富階級產生。林紹良透過主公(cukong)制度和蘇哈托家庭有連結,從二次世界大戰開始林紹良就一直當作給蘇哈托運送軍火的投機者,蘇哈托的家人也多因此有大大小小的酬庸。當地土著社群常常質疑林紹良和蘇哈托有不尋常的關係。

 
儘管如此,林紹良或其它華人大亨仍透過慈善事業贏得了名聲。這些華人大亨還有另一個形象就是多元文化的領導者,例如郭鶴年能很輕易地和卡斯楚、李鵬、馬哈迪、蘇哈托等,他幾乎在全世界都置產了!
 
在新加坡,許多貧民到新富的打拚故事被人認為是都是基於儒家的美德,包括自我牲犧、誠信、尊敬…等。「男主外、女主內,」的公私領域劃分,於是女性必須持家,女性仍必須保有「傳統的美德」。
 
在中國大陸沿海的經濟特區,有許多來自內地省份的女子到這裡打工,工作的地點就是那些海外華人在此建立的工廠,這些來自貧窮內地省份的女子都認為海外華人和自己的文化不一樣,他們也不會懂得欣賞自己的文化,甚至有種海外華人都是無法控制的自我性慾的性愛剝削者。這些海外華人之所以吸引著年輕女孩仍是因為他們的財富和流動性。在深圳,許多受薪階級的婦女看來香港的連續劇,並互相討論如何擄獲香港男人的心。流動性、財富和對都會生活的想像,是這些年輕女子的家庭羅曼史,而不是真愛或固定的階級。這些女孩,還會到歡唱廣場或酒吧來尋找可能的機會,因為這將可能可以嫁到美國或離開中國大陸。
 
家庭的想像仍是被呈現且常態化的,這發生於流動與緊固;內與外;經濟實力與政治實力;剝削與羅曼史;支配和從屬的緊張關係之中。
 
我認為《The Family Romance of Madarin Capital》這篇文章前面還滿引人入勝的,感覺是馬克思和後現代單挑。但我看不太懂後面幾個不一樣的羅曼史和這個單挑有什麼關係,原本我以為這個作者是法國人,因為這個英文我看不懂!搜尋一下是翁愛華(Aihwa Ong),是馬來西亞長大的人,無怪乎我看不懂(我並沒有看不起馬來西亞人的英文能力的意思,請容我任意歸疚,我的心情會比較好一些)。我想我不會為我看不懂這篇文章而感到自卑,不過這篇文章浪費了我許多時間,希望還是能透過老師的講解多多了解這篇文章。
 
我想由主流媒體形塑社會的集體想像的影響,在現在或未來將大大地減低。特別在進入Web2.0的時代(甚至有人喊出Web3.0了!),在低成本和共同創作的概念下,每個人都能很輕易地作為一個小媒體、作為公民記者,輿論不再由上而下,社會的集體想像也不再由大媒體壟斷。當然,在許多地方,如中國大陸或北韓,人民的思想或想像仍由國家主導,自然無法產生百家爭鳴的多元思想。

我讀《Revolution and & National Salvation》三

IMG_5585 北京 奧運村 水立方.JPG 北美洲的華人移民生活環境並沒有像南洋地區的華人那樣有少數中間人的優勢,也沒有早一批的移民產生混血兒等。在北美洲的華人社群和中國心理上的支持,就在改革派(康有為、梁啟超)和革命派(孫中山)抉擇,一樣是期望一個強大、進步的中國。

 
北美洲的華人社群還發動泛華人的反抗運動。舊金山的華商說服了北京大使,從上海商會開始,發起抵制美貨的活動,新加坡、檳城也陸續跟上。儘管這樣的抵制無法擺脫華人在美國受排擠的勢力,這還是喚起了美國華人中國情感。抵制活動從中國本土到海外,雖然都在現代城市,但若沒有方言或區域組織,抵制仍無法如此串連。
 
海外華人移民一直和中國本土議題有關,主要是因為政府當局認為海外華人都是其人力資本,而且還設立組織來動員或控制外華人。在二次世界大戰前後,海外華人社群對中國的情結開始質變。中日戰爭期間,重慶有國民政府,延安有共產黨,同時還有南京的汪精衛的傀儡政權。東南亞地區的當權者和當地的華人混血都和國民黨遠離。國民黨在馬來亞和海峽殖民地的分支都被當地政府給禁止。
 
泰國一直接受了大量的華人移民在1893到1917年之間,到了1917年,泰國當地出生的華人超過了中國出生的華人移民二到三倍。在現代國家建立之前,暹邏政權給予華人政治的地位;然而中國本土的政權如國民政府、中共政權等影響下,泰皇拉瑪六世也意識到華人是不同於本土泰國人的。泰國的華人移民開始受限、友國民黨華人被逮補或遣返,泰國華人必需去泰語學校就學。
 
東南亞還有一此如陳嘉庚(Tan Kah Kee)這樣愛國人士在推動。他愛的是中國,不論是中華民國或中華人民共和國,我們都應該感謝有這一類的人物存在。他在廈門建立了大學,而且教授儒家思想的社會行為準則,要治國必先齊家。由於陳嘉庚的無黨無派,使他還成為英國的華人社群領袖。而後陳嘉庚仍進入了國民黨和共產黨或蔣中正和毛澤東的政治角力。不論如何,陳嘉庚仍是開創中國現代教育的先驅。
 
我的緬甸華人朋友曾用「台灣心,中國情」來形容自己的認同,讓我改寫他的說法,我認為東南亞或南洋華人大多有「南洋心,中國情」的情懷。有時候受迫於當地政權或外在環境,我們退而求其次而可以捨棄「中國」,但只要生活過得去了,甚至進到菁英階級,華人又何嘗不想重拾中華文化或期待一個強大的中國呢?北京奧運的舉辦,讓世界看到中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能力,全球華人也就紛紛靠攏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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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Revolution and & National Salvation》一

080717_d_辛亥革命博物館_052 大量移民潮自中國移出時,也開展了海外華人和中國的新關係,海外華人社群和僑鄉開始有更密切的互動。由於後進的華人移民數量之大,華人在移居地的比例大幅提高,華人們開始關心「中國」的命運,包括中國人民、中華文化以及中國這國家。在二十世紀就已然出現的「國族主義」(nationalism)仍然複雜且模糊。《Revolution and "National Salvation"》正在討論這時候,海外華人和中國的連結。

 
中國這國家和社會在一八六○年代開始有快速的改變,包括第二次鴉片戰爭、中日甲午戰爭等一連串割地賠款的羞辱性條約,知識份子獻策,試圖突破這樣的瓶頸。清廷開始先取消海禁政策,然後藉由在海外的中國官員放發護照,讓這些不論在海外打拚多久的華人都可以回到中國。這使華人移民萌現了「華人移民和其後代都不論在世界上的什麼地方,都同屬同一個社群,並且以中國為根。」
 
中國國內有以康有為、梁啟超為首的保皇會,其鼓吹以君主立憲來救中國;也有如中華民國國父孫中山就創建的興中會,其欲「驅除韃虜,創建共和」。梁啟超認為只要中國夠強大,能夠保護海外華人,華人才會支持中國,所以其認為中國應該跟著西方帝國主義的腳步。然而,國族主義要在海外華人心中產生是相當不容易的,在華人移居地有反華人的怨恨,也有作為少數中間人的華人試圖融入當地社會。事實上,南洋華人並不是自己產生國族主義的,而是「被教出來的」國族主義。這奠基於傳統教育,例如學習欣賞自身傳統文化和對照外國對中國的羞辱,和旅外經驗。
 
當這樣的「國族」意識即將升起來時,有人認為這是與自己切身相關;有人認為,特別是那些已經大程度涵化,並作為領袖的人,則認為華人應該就地參與當地(移居地)事務。
 
「國族」(nation)一詞指的是那些文化上、語言上、歷史上有共同部分的一群人,這和統治者或政府無關,正如猶太人即使沒有一個其統治的領域土地,我們仍將其歸為一個國族。但後來國族有時候和「國家」混用,「國家」指的由一群有共同國族認同(包括文化上、歷史上、或族群上)的人組成的獨立的政治實體。
 
海外華人(即便那些已經不會講華語且高度同化的混血兒)仍以其不同於土著的文化而自豪,這些華人移民只是象徵式地認為和清朝有連結,文化上和中國的連結其實更深於政治上的連結。在海外華人社群中,「國族」之所以能夠和移居地土著區隔是因為有明顯種族上的差異,而牽涉「國族主義」時,就會和中國這塊土地連結。這透過打造華人形象以加強華人地位和安全,並保護其經濟地位,這是不論區域或方言地聯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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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Revolution and & National Salvation》二

Peranakan Furniture 大量的移民加入已經涵化的混血兒,如土生華人,之後海外華人的結構大大地改變。儘管不再說華語,土生華人也開始以中華文化自豪,甚至試圖從這些後來的華人移民間找到共同點來同化。從荷蘭殖民時期開始,土生華人一直享有經濟上幾近壟斷的地位,在日本人的推動之下,土生華人成為外來者的傾向更外明顯,重以現代化的國家作為中國的新視野,華人或中國人認同又開始牽動著土生華人。畢竟,殖民體系不會長久存在,而且在被羞辱的過程中,中華文化的內涵,還可以作為自豪、救贖的必需品。土生華人不滿足於作為一個商人,有一點點中華文化的內涵,可以將他們從地獄的邊獄給拯救出來。

 
然而,這個時候英國和荷殖民地,歐式教育也是另一個同化的選項。有一群很早就到新加坡的華人,或來自麻六甲的峇峇,早就接受歐式教育並以接受以英語為媒介的教育。峇峇和新來的移民菁英合流,主要接受英式教育;而另一批新客(Totoks),那些清廷賣官授爵的人為另一流。荷蘭殖民的地方也有類似的情形,學習殖民者的語者會有較大發聲的機會。
 
林文慶(Lim Boon Keng)是一個在新加坡推動社會及教育改革的醫師,他有豐富的中英文化資產和世界性的觀點讓他將儒家思想和英國自由的概念和現代化融合在一起,而成就一番相當特殊的合成。這樣的怪咖,我認為他就是跨界或者說雜交(hybrid)的最佳典範。
 
華人是團結的嗎?華人是大帽子,下面仍有一些小團體,會因為方言、區域、血緣而結合在一起,所以族群間的競爭、械爭是不會罕見的。黃乃裳(Huang Naishang),是林文慶的丈人,在許多地方開拓華人移居地,號召海外華人團結。同時,在傳教過程中,他學了英語,讀了美國歷史,也受美國先賢啟發。很快他通過考試而取得省級識識份子的頭銜,而成為康有為的追隨者。「國族主義」不只在南洋,也跨越太平洋到了美國的華人移民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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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Creolized Chinese Societies in Southeast Asia》二

照片 558分析在麻六甲和新加坡的峇峇語詞彙,大致上有三分之二的馬來語、五分之一的福建方言,其餘為荷語、葡語、英語、泰米爾語和印尼語。原本福建華語的特性,例如其是有聲調、例如所有格是前綴的,也開始和馬來語混血。講「你」、「我」、「他」的時候,「你」和「我」是福建華語,「他」則是馬來語;馬來語的語序是將所有格後綴,華語是前綴,當峇峇人說話時,講得像馬來語,但卻是華語的語序。除了語言的混血,還有食物、服裝、神明,甚至入贅都成為普遍的現象。

將泰國和柬埔寨視為對照組,你會好奇,為什麼只有菲律賓、爪哇和海峽殖民地有這樣多面向的混血現象?有人說因為菲律賓、爪哇和海峽殖民地都是福建人,不過這個說法很不具說服力,因為清代和明代也有大量福建人到這些東南亞各地,卻沒有像菲律賓、爪哇和海峽殖民地有混血的現象;此外,緬甸至今仍是以福建為主的華人移民也不見其有多方向的混血。或許階級是另一個解釋,例如泰國是由土著精英主導著經濟和政治,向上同化是華人生存的策略;同時在菲律賓、爪哇和海峽殖民地這些地方的土著政權是真空的,所以華裔混血很可以在歐洲殖民者和土著之間找到中間者的地位。

此外在不同統治下,華裔混血兒也有不同的歸屬。西班牙人在菲律賓把人分為華人(Chinos or Sangleys,生於中國的華人)、麥士蒂索人和當地土著(Indos);荷蘭人則在爪哇分為外來者(foreign orientals)和土著(natives),華人和土生華人都是屬於外來者;泰國則給於華裔混血兒選擇當個華人或當個泰國人;英國則沒有特殊的族群限制。

也有人認為宗教是造成菲律賓、爪哇和海峽殖民地華裔混血特出的原因。伊斯蘭教和天主教具有排他性、一神信仰並要求放棄其它偽神,相形之下,小乘佛教的泛神化顯得寬容。而且大乘佛教進到中國由來以久,和儒教文化和中國民間信仰有高度相似性。而伊斯蘭教和天主教都有一個決定性的入教步驟,如割禮或入信。不過有些伊斯蘭氣氛濃厚的地區,融入的華人或許就被視為土著。而且如越南同樣和中國是大乘佛教的地區,華人在當地並沒有比較好的同化,所以宗教或許也並非是決定性的同化因素。

傳播天主教是西班牙在菲律賓的主要任務,麥士蒂索人在信仰天主教後可以有較有利的社會階級。由於麥士蒂索人也和土著精英有共享的文化資產,天主教信仰,所以能共同組成今日的菲律賓人(Filipino)。

最終,菲律賓的麥士蒂索人也成為菲律賓人;峇峇則有點跨國、跨文化主義地以個身的多文化為豪,和那些對抗馬來政府的華人是不太相同的;而土生華人的語言已經完全脫離了福建華語的影響,但文化仍完整保留,儘管居住在印尼使他們有點不自在。

我想全球化的來臨,文化的多元性將會是個人的資產,而且是正資產。這些正資產可以在方方面面展現,這包括尋找工作機會、與人交往…等。尤其現在中國崛起,擁有那麼一點點中華文化的多樣性、變異性、延伸性,這將成為自己在世界立足的重要利基之一。

我讀《階層化的他者:家務移工的招募、訓練與種族化》

PIC_0154台灣人對於東南亞外籍勞工的想像一直是透過人力仲介作為守門人來形成。鑑於現代國家的界線明顯,我們也很容易地以國家別以刻版印象來理解來自不同國家的外勞,而忽略了台灣的外勞來源國都是多族群、多元文化的國家。《階層化的他者:家務移工的招募、訓練與種族化》一文中,分析人力仲介的種種作為,並輔以僱主和外勞的經驗來說明這現象如何被建構。

族群的界線除了種族之外,還包括階級位置、世界體系中的階序有關,這些要素成就「我們」和「他者」的間隔,有些群體有機會變成「我們」,有些群體則是有根本差異、難以同化的永恆他者。當我們說「外勞」的時候,通常不包括專業白領階級外籍勞工,台灣人的「外勞」只有東南亞外籍勞工,其它白領階級外籍勞工會被稱為「外籍人士」。從法律或入境健康檢查,到媒體報導,都可以發現體制有意無意地強化了刻版印象。

外勞輸入國的政府是守門員,人力仲介業者也是守門員,特別在亞洲的國家中,由於政策規範,移工社會網絡建立不容易,而人力仲介業者則更有從中獲利並操縱想像的空間。仲介業者藉由分析不同國籍移工,讓僱主認為自己是專業、可以信賴的。然而,分析卻是粗糙、廉價地服膺刻版印象只為較高的獲利(仲介印籍移工有較高的酬庸)或市場區隔。

印籍移工和菲籍確實有教育和語言上的差異。菲律賓在美國殖民時期,廣設大學,大學在學率明顯高於印尼。同時,菲律賓的美國殖民背景讓菲律賓海外生活的夢想,也因此有較印尼更明顯的人才外流。美國的殖民和政治影響,也讓菲律賓人擁有英語資本。台灣僱主會因為自身背景、炫耀性財富或想學習英語而選擇菲籍移工。然而,對於習慣用華語為主要溝通語言的台灣人而言,對印籍移工才有較具權威性的指揮感。「印傭比較『聽話』,而菲傭太過『搞怪』」都是比較後、相對性的結果,在加拿大仲介業者則說菲籍移工溫柔又有愛心,加勒比海西印度群島的移工則強悍又野蠻。或許也因為「印傭比較『聽話』,而菲傭太過『搞怪』」的刻版印象,僱主對印傭有更強烈的家務工作剝削,所以印籍和越籍的移工逐年攀高。仲介業者就在僱主的需求和偏好不一,且僱用資訊不充足的情況下,取得操耳的空間。

「印傭比較『聽話』,而菲傭太過『搞怪』」和仲介招募的對象也有關係。通常,招募菲傭的仲介不只在鄉村招募,他還在報紙上刊登廣告,這些人多是有城市生活經驗的,也有較高的教育水平;相反地,印尼仲介不喜歡都市人,而是透過牛頭在鄉村找那些「單純」的鄉下人,透過訓練、改造後,取得證書讓他更有機會成為海外工作者。有時候,移工們會配合仲介業者的期待來表現,例如假裝自己是來自較鄉村的東爪哇或中爪哇。

印尼的招募和訓練是相當有意思的。通常牛頭依賴在鄉村的社會網絡找到想出國工作的勞力,因為這樣的社會網絡鄉村的家庭更放心讓子女赴海外工作,而牛頭在外勞逃跑時,也可以直接找該家庭索賠。接著給予這些想到海外工作的人訓練,包括現代化設備的家務工作、移入國風俗和語言。這些訓練工作,很大一部分是為了給海外僱主和仲介的「表演」,這些移工甚至被要求剪去長髮,表現純樸貧窮、很俗的形象,以提高僱主,特別是女僱主,僱用的意願。

仲介就好像寄生蟲一樣,寄生在不良的國家政策之下,同時吸收著移工和僱主的養份,卻無法產生互利共生的作用。如何可以有互利共生的影響,我覺得可以加強印尼移工的訓練內容,不要只是讓這些訓練淪為形式。綜觀印尼移工的訓練內容和移工自身的說法,語言能力的培養是最實用的部分。所以我認為這些訓練課程應當將原本就被認為佔很多時數的語言課程再增加時數和實質內容。在全部454小時的課程中,包括114小時的英語和138小時的華語,就比例而言,相當於一天有一半的時間是在上語言課程,若是每天上課的話,相當於每天有半天的時間是在華語或英語的課程,也幾乎就是語言的密集課程了!以最少有兩個月的訓練來看,至少上了兩個月的語言密集課程,卻只能作到拍攝錄影帶裡的中文自我介紹,這樣的教學成效是令人質疑的。既然移工們認為語言課程是最實用的,而學習效果又這麼低落,我認為加強語言課程(甚至可以只學華語或英語)的質和量是可以讓仲介和移工有互利共生的具體作用。

Ten Differences between NTU and NCNU

IMGP4105I finished my benchlor degree in "Tai-Wan-Da-Xue"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NTU), and now I am studying for further for master degree in "Ji-Nan-Da-Xue" (National Chi Nan University, NCNU). Both of them are public schools supported by the government of Republic of China, Taiwan, and I would like to share the experience of different feelings between these two schools. I will list the top ten experiences as following:
 
1.You don't need to pay when you take the school bus in NTU but you do in NCNU is opposite.
 
2.They both own a large campus area, but NTU has much more buildings for each department and graduate school. 
 
3.Students in NTU tend to ride bicycles in campus, but students in NCNU walk to and between classrooms.
 
4.Resources for students, such as swimming pool or language center, are both abundant. However, there are few students to use the resources in NCNU. 
 
5.There are few students in NCNU that you might have less chances to make new friends
 
6.They are both rather international school, foreign students in NTU usually are from different countries, and students NCNU mainly are from Asia, especially from Southeastern Asia.
 
7.The activities held by student clubs are much fewer in NCNU than in NTU. 
 
8.You can choose various food  to satisfy you stomach in NTU, but in NCNU it takes almost 30 minutes to get to the town for eating, besides the choices for lunch and dinner in NCNU are limited.
 
9.You might meet friends in the night market in Puli if you are the students from NCNU, but it seldom happens in Taipei unless you have date.
 
10.NCNU locates in the countryside where close to Sun Moon Lake, Formosa Aboriginal Village and so on. You have a lot of chances to enjoy the beautiful natural scene in NCNU. As for NTU located in Taipei, you can enjoy the night life every weekend. 
 
It does exist unbalance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area. However, both of them are good environment for studying if you are a student. Since you are a student, if you have chance, you should not miss these two schools.

第一次修改:感謝PTT網友xu3jp68協助。修改處以紅色字體標示。

我讀《Creolized Chinese Societies in Southeast Asia》一

照片 534東南亞的華人移民在歷史上在適應上、文化上、同化上都是一個很有趣的族群。《Creolized Chinese Societies in Southeast Asia》分別討論三個東南亞地區內華人和當地土著通婚所生下來的華裔混血兒(creolized Chinese),其中這些混血兒作為中介社會體系角色的地區,包括菲律賓、爪哇還有海峽殖民地。混血指的並不只是在血緣上,這還包括語言上、宗教上等方面。

十九世紀以前,中國婦女是禁止離開中國的,於是所有海外華人都會和當地的女子結婚,而所生下來的後代並不會融入當地社會,而是傾向在同混血的社群內通婚,這也使這些華裔混血兒成了當地社會中非常特殊的一群。歐洲人進入東南亞地區之後,這些華裔混血就成了中介歐洲人和當地土著的的角色,儘管時不時遭到騷擾,甚至屠殺。

華人在菲律賓與當地土著的混血稱麥士蒂索人(Mestizos),在西班牙人殖民期間主道了所有貿易、控制那所有工業發展,同時是借貸中心和土地投資者;爪哇從十八世紀之前就有不少華人和其後裔成為穆斯林並融合進當地的社會,然而在幾次大屠殺之後,非穆斯林的華人混血兒土生華人(Peranakan)開始發展,逐漸地在人數上、經濟上和社會上都開始由土生華人主導。土生華人的財富比麥士蒂索人更集中,而且當時麥士蒂索人佔菲律賓人口有5巴仙,土生華人佔爪哇人口不過1巴仙。

華裔混血峇峇(Baba)在麻六甲很早就成形,荷蘭殖民期間也沒有吸引很多華人移民,新到的華人移民也沒有和峇峇有太多混血,華人對於已成形的峇峇社群而言反而是被邊緣化的。直到英國人佔領檳城、麻六甲,峇峇開始往檳城移動。峇峇才組成中間社會階層,峇峇也往新加坡。於是海峽殖民地(麻六甲、檳城和新加坡)就由這些早一批的華人移民作為主導團體了。在海峽殖民地共有9到10巴仙的華裔混血峇峇。這些華裔混血,包括麥士蒂索人、土生華人和峇峇都是貿易商,這也是為什麼往後能夠移進大批的華人作為勞動階層。

我讀《引進外籍勞工的國族政治》

PIC_0018 一個地方的移民政策多多少少可以反映其社會的成員對移民的態度。曾嬿芬老師的《引進外籍勞工的國族政治》一文中,從國族政治的各個面向來討論中華民國引進低階外勞的政策。中華民國在「入出國及移民法」第五章作了外國人停留、居留及永久居留相關規定,但對於移民並未沒有太多著墨。若說中華民國有移民政策的話,大概是比較像客工計劃的外籍勞工政策。

 
引進外勞可以用新馬克思主義(即階級衝突)和多元社會去理解。從新馬克思主義觀點來看,由於移工有較不完整的工作權,資本家可以對其進行更嚴厲的剝削;多元社會的觀點則認為這是社會上各個利益團體協商下的結果,而引進外勞的相關利益團體則包括資本家、工會、特定族裔團體或國族主義者,有人支持,有人反對。
 
中華民國移進外籍勞工並不是因為缺工,而是因為台灣廠商基於勞工工資和工時考量,往大陸、東南亞投資,企業以產業外移作為和政府協商的籌碼。此外,台商主要投資都以中國大陸為主,增加「政治」風險。在資方施壓和國家管理的情況下,中華民國引進外勞。
 
引進外勞作為移民政策的一部分,我們也可以將之視為酬賞「敵人的敵人」或「友邦的友邦」,即引進外勞可以來表現那一國人受到該國的重、那國人為該國摒棄。中華民國在國際外交空間常常被忽略,不過卻透過對菲律賓、泰國、印尼和馬來西亞開放外勞進入而有稍稍提升台灣駐外單位的地位。
 
你可能好奇,為什麼開放的是菲律賓、泰國、印尼和馬來西亞這些國家?而不是中南美洲那些有邦交的國家?又為何不直接從中國大陸地區引進呢?從中南美洲引進外勞的成本較高。而從大陸引進勞工具有語言、文化和地理上的親近性,資方極力想掙取大陸勞工。我們應該如何看待大陸人就成了焦點,將大陸人視為中華民國國民?將大陸人視為中華民國的外國人?讓大陸人既不是本國人也不是外國人,單獨列為大陸人?多相妥協下,後來只引進大陸漁工。東德人進入西德時,常常比其它移民團更被排斥,這似乎和台灣與大陸之間有類似可以推想之處。文化、語言的族群反而被排斥。
 
引進移民的社會大致有兩類型的國家,強調種族同質性的,通常以血統為基礎的公民身份,這是客工計畫的典型溫床;強調種族異質性,並以出生地為基礎的公民身份,多有隨時引進長期移民的政策。台灣社會普遍不把族群的異質性視為一種正面的社會價值,並預設台灣社會是種族同質性的。同時,缺乏接納外國人的傳統,於是中華民國拒絕移民的方向是明顯易見的。
 
除此之外,還有藍領勞工和白領勞工受到階級主義的不平等對待,以及東南亞族群和歐美白人的種族階級主義的差別待遇。在我看來,中華民國的移民或移工政策是相當畸型的,因為眾生皆有佛性,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不能因為有人比較富有或比較窮而決定他是不是能移入,也不可以因為他是什麼族群而決定他是不是能移入。
 
相信族群的異質性是一種正面的社會價值,這有助於多元文化的發展並促進族群平等。所幸台灣是個教育普及的地方,政府、學者有機會將這樣正面的社會價值快速根植於人民心中,創造一個多元文化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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