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David W. Carroll《Psychology of Language》的〈The Internal Lexicon〉三

有哪些變數是會影響詞彙讀取呢?它們包括:字頻(word frequency)、語音變數(phonological variables)、句法類別(syntactic category)、構詞複雜度(morphological complexity)、語義促動(semantic priming)以及詞彙歧異(lexical ambiguity)。

構詞的複雜度如何影響詞彙讀取呢?

我們可以先將詞彙分有詞綴(affixes)和字根(root word)。由馬凱(MacKay, 1978)個實驗是這麼設計的,它提供動詞如:decide、govern、exist,要求受試者在最短時間內反應出其所對應之名詞,根據其反應的時間,從簡易到複雜可以有以下排序:-ment、-ence、-ion,複雜度和詞綴及字根本身結合的過程有關。

另外,還有一個塔夫塔(Taft)設計的實驗發現,前綴字詞(prefixed words)如remind和偽前綴字詞(pseudoprefixes words)如relish所需判斷的時間則是前者快於後者。眼動實驗也證實相同的結果,在偽前綴字詞中,眼球停留的時間較長。在同一文章裡頭,如果前綴字詞和偽前綴字詞的比例是一比一的話的確存在判斷時間上的差異;但若將比例調整為一比九的話,兩者判斷的時間又沒有差異了。這樣的實驗報告是由魯賓團體所提出(Rubin, Becker, & Freeman, 1979)。

語義促動的意思是先出現的字詞會激活另一個語義相關的字詞。關於語義促動的實驗任驗進行分有兩階段:首先,給予促動刺激(priming stimulus)來源。受試者對第一次的促動刺激不會有太大的反應或沒有反應。第二次出現的刺激(second stimulus)就是其標的,記錄受試者對於反應的時間。要求受試者的反應可以是唸出字詞或判斷是否為字詞。比較有促動刺激和沒有促動刺激以檢驗當中的效果。「butter」對於「bread」就比「nurse」有更好的促動效果。

詞彙歧異指的是聽到單一字詞可以指涉多個意義。例如:聽到

Rapid righting with his unijjured hand saved from loss the contents of the capsized canoe.

The man started to drill before the truck arrived.

在righting,一開始會先以writing去理解,而且沒到最後一個字詞,writing都可以可以完整地被解釋;另一個則是在語音監控的實驗中要求去找出含有/b/的字,因為drill本身的歧異,所以找到/b/的時間稍稍地增加一些。

關於詞彙歧異對於詞彙讀取的影響,也有人就整個語境進行研究。由上而下的過程是由語境或句子來使個人對於個別字詞的辨別;由下而上的過程則是多管齊下地將所有可能的意義激活。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過程對於詞彙讀取有主要的影響呢?

Rumor had it that, for years, the government building has been plagued with problems. The man was not surprised when he found several spiders, roaches, and other bugs in the corner of his room.

在這段文字裡頭,我們有興趣的是「bugs」的歧異。當受試者聽到這樣的句子時在語境的支持下,大多數會把「bugs」作昆蟲解,而不是作間諜解。但是還是可能會聽到語境相關的「ant」、語境不適合的「spy」以及完全無關的「sew」,儘管這些通通沒有出現過。史威尼(Swinney)發現,若是有相關的字詞出現在一起,其所需判斷的時間短於不相關的字詞一起出現。即便有很強的語境脈絡,對於詞彙歧異的解釋仍可能短暫的激發。

如果用句子寫出來讓受試者閱讀,則詞彙歧異對於詞彙讀取就較無影響了。例如:

The jealous husband read the letter.
The antique typewriter was missing a letter.

要求受試者去判斷兩個句子是否具有歧異。第一個句子中的歧異不容易被發現,第二個句子中的歧異由於是「letter」的次要意義(secondary sense, subordinate meaning),所以比較容易被認有具有歧異。如果歧異的兩個意義有一個主要(primary sense, dominant meaning)、一個次要的,人們就容易說它具有歧異。再透過眼動的實驗,如果歧異的兩個意義是差不多的地位,沒有主次之別,則眼動的固定停留時間會較長;若有主要和次要的差別,則停留的時間短,主次都很容易理解。如果是頻率很低,又是主次有別的歧異詞,眼動停留的時間肯定是要再增加的。

我們可以把一個不平衡的歧異字詞(即有主要和次要兩個意義的歧異字詞)視為一個羅國根,我們再聽一次下面這個例句:

Rapid righting with his unijjured hand saved from loss the contents of the capsized canoe.

在我們還聽到「capsized canoe」之前,「righting/writing」這個羅國根我們會偏向「寫字」解,因為它頻率高、門檻低,所以我們很快就會讀取到「寫字」義。一直等到聽了「capsized canoe」才會修正為「拉帆」解。「頻率高低」對於歧異理解,甚至整個詞彙讀取都扮演重要的角色。

總的來說,詞彙的讀取歸結於兩個要素:字頻和語義促動。這兩個因素在三個模型中都被應用。在搜尋模型中,高頻字詞容易被搜尋到,而且當有一個字詞出現時,就會出現清單等著再跑出來;在羅國根模型裡頭,高頻字詞的門檻較低,所以會先被讀取到,當語義逐漸清晰時,則是陸續跑出不同字詞的時候;共時模型兼容以上兩個模型,高頻字詞很快就會成為候選字詞,而語義進一步促動時,就就會再縮小範圍。

但如果我們要進行評價的時候,「共時模型」還是優於另外兩個模型的。共時模型是唯一能夠很清楚地說出口語詞彙在被讀取時,候選名單怎麼在時間的長河中開始排除。比較字詞起頭和結尾的重組(restored),後者比前者更容易被重組,所以如果前者如果沒有聽清楚的話,就很難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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