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IL(content and language integrated learning,內容和語言整合學習)是一平衡內容和語言兩個方面的教育取徑,透過標的語作為媒介,使內容和語言可以同時被學習。馬來西亞的教育中,使用英語學習數學和科學就是這樣子取徑的例子。
躬逢其盛,在台灣推行「新南向政策」的時候,我參加了由台灣的學校在泰國辦理的華語短期班。這個華語短期班歷時五天,由來自台灣的老師對泰國學習華語作為第二語言的學生進行授課。授課內容包括:台灣的經濟與政治、台灣的文化與社會、台灣的佛教發展、華語作為第二語言以及台灣美食烹飪。台灣美食烹飪和台灣的經濟與政治兩項課程的老師,在台灣就是相對應專業的老師,在CLIL裡頭,就是學科的老師(內容)。而其餘課程,包括台灣的文化與社會、台灣的佛教發展、華語作為第二語言則是由語言老師負責(語言)。
台灣的文化與社會課程中,負責的老師邀請精通華語和泰語的泰國人協助課程的進行,以確保學生可以獲取相對應的內容。
我負責其餘課程,剛接觸CLIL的我,正好有個能夠提槍上陣的機會,我怎麼能放棄這個大好機會。CLIL之所以不被人們所使用,可能和它的要求較苛有關,教師必須同時熟悉「語言」和「內容」兩個部分才行。對於我,作為一個語言教師而言,我可能是兩個都不熟悉。我不喜歡高高在上,好為人師的樣子,所以我不喜歡當一個語言老師(我可能不熟悉「語言」)。雖然我是一個佛教徒,但是我不一定了解台灣佛教的發展(我也可能不熟悉「內容」)。然而,我是華語文教學系的博士生,華語作為第二語言就是我應該熟悉的內容,如果這都不熟悉那就不要畢業了(這個「內容」我可能熟悉)!
其它的老師還有不少同學認為我講話太快了,有些內容即便是母語者也需要花力氣才能理解。最後一堂課結束後,在回辦公室的路上,正巧遇到一個參加課程的同學,我問她:「剛剛上課可以嗎?」,她也如同其它人的回答說:「老師講話很快。」,但她又接著說:「可是我知道老師的意思。」這不讓人覺得很興奮嗎?不過,我想這可能只限於參加華語作為第二語言那門課的學生,因為那堂課的同學參與討論也比較積極(也有可能是那堂課的同學第一次參加我的課,有一點兒新鮮感)。參加台灣佛教的發展那堂課的同學,我還真不知道他們的反應是怎麼樣,原因眾多:一、這群同學就是我每週固定會碰面六個小時的同學;二、台灣佛教的發展不是我熟悉的內容,所以我就會更緊張,語速就會更快(內容);三、沒有安排任何討論的環節,老師們列席,同學們聽我講,我也耍不了寶。我們可以想像,如果單獨由語言老師來負責學科內容,要撐起CLIL的取徑應該是很不容易的。至於學科老師,對於這樣子的學習有什麼評價,目前尚沒有機會得知。
將「語言」和「內容」放在一起學習,肯定要花更多的時間;不過,也因為「語言」和「內容」是放在一起學習,老師應該兩邊都照顧到,如果只有「語言」而沒有「內容」,那語言就變成考試的學科;如果只有「內容」沒有「語言」,學生可能完全無法理解內容,只是老師自說自話。因此,我們也不必要求所有學生對於「語言」和「內容」的學習是一致的,有些人學到語言多一些,有些人學到內容多一些,這不是老師單方面能夠決定的。